阿翛

冷cp生产地,专注aph三十年,懒癌,非常杂食

【米菊】Back to December

#米菊人设,阿尔大学刚毕业,小菊已工作。分手后设定,有一点虐_(:_」∠)_

#短篇一发完

#题目和文里的歌词均出自霉霉的《回到十二月》,可配合食用

Back   to    December

【I'm so glad you made time to see me】

“好久不见。”

本田菊一直低头望着面前的咖啡杯,直到面前的人主动开口打破这让他窘迫地气氛。他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金发男人,总觉得对方的面容陌生又熟悉。  

他努力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好久不见,阿尔先生。”

就在半小时前,他正在这家咖啡厅写作,这习惯已经维持了大半年,在他们分手后。费里西安诺突然发简讯说阿尔弗雷德来找他,然后他告诉了阿尔这家店的地址。

“Hero收到了一瓶清酒,我不喝这个,所以想拿来给你。”说着阿尔弗雷德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本田菊看了看那个盒子,笑了起来。

您还是那么不擅长撒谎呢。


【You've been good, busier than ever

We small talk, work and the weather

Your guard is up and I know why  】

这样一来,气氛就变得融洽了些。

本田菊注意到了阿尔弗雷德得体的西服,虽然这并不是标准的三件套,衣襟也不羁地敞着,但仍算笔挺整齐,这对于随性的美国人可十分不容易。

“您现在的重心都放在工作上了吧,看起来很想个成功人士了。”

美国人闻言身体放松地往后一倾,后背贴上沙发的靠背,露出一个颇自得的笑容,“前两个月升了经理,最近是有些忙。”

“忙工作是好事,但这样的好天气还是应该多陪陪女朋友的。”本田菊感觉口中有些苦涩,他看着阿尔弗雷德的眉头慢慢皱起,随即那鼻前架着的平光镜一闪,美国人的嘴角带上了些许轻蔑。

“你说的没错。”阿尔弗雷德拿起公文包起身,“既然酒已经送到你手里,那hero就去享受周末了。”

本田菊张了张嘴,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心骤地痛得无法抑制,但他是毫无立场叫住他的。


【Because the last time you saw me is still burned in the back of your mind

You gave me roses and I left them there to die 】  

在窗外的路灯一一亮起,本田菊饮尽了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咖啡。收拾好笔记本和埋单后,他围上围巾走出了那家咖啡馆。

今年的冬天格外得冷,其实现在也还是深秋时节,但独身一人的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已是裹得十分厚实的了。

很冷。本田菊将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街旁一对年轻的恋人正在说着笑话,那个小伙子把女孩子抱进怀里好像正在说“这样就不冷了吧”。黑发的日本人驻足看了他们一会儿,眼睛里泛起些许怀念。

去年的冬天似乎并没有这么冷,而那似乎是因为阿尔先生总把他冰凉的手握在手中,或者霸道地拥他入怀。那个美国人永远都那么精力十足,怀抱也像太阳一样温暖着他。

而那个冬天却那么长,长到他不再能拥抱他,冬天却还没过去。

照常取过公寓外花店订购的花束,玫瑰的浓香浸润着他,将他的思绪无法控制地带回那一夜。

暴怒的美国人攥紧的拳头砸向他身后发墙壁,本田菊仰头望向阿尔弗雷德悲怒交加的泛着血丝的双眼。他从未见过他这样。

阿尔弗雷德的薄唇紧抿着,像是拼命忍耐着什么。良久,本田菊听见从上方传来的一声叹息,“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他看见阿尔弗雷德像亡国的士兵一样走出他的房间,走过客厅,又径直走出门。连他穿来的最喜欢的棒球外套都没带走。

本田菊望着空旷的客厅,茶几上还放着阿尔弗雷德带来的一束极艳丽的玫瑰,空气中弥漫着那浓烈的香味,在这个只有他一个人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冷清。


【So this is me swallowing my pride

Standing in front of you saying I'm sorry for that night  】

吃完便当后的本田菊躺在沙发上,抱着团子无聊地调着电视的频道。他并不喜欢看电视,只是关心时事新闻,而阿尔弗雷德却十分热爱看电视,他看体育频道的球赛,看综艺,甚至还追HBO的电视剧,在他偶尔在这儿过夜的时候,还会看清晨的健身节目。

从前他总嫌总开着电视太吵,而现在的他却不自觉地怀念起了那种持续的嘈杂的电音。

他很少如此坦然地想念阿尔弗雷德,可能是今天见了他一面,让本田菊不得不再一次面对他从未放下的事实。

他关掉电视,落寞地缩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夜景,少有的感到孤独。

不知过了多久,他恍惚听到门闸响了一声,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竟发现阿尔弗雷德就站在他面前。

黑发的日本人咬着下唇,似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本田菊坐起身迟迟不动,直到那个美国人向他张开双臂,他才难以自抑地扑进他的怀里。

空旷的客厅没有开灯,夜风吹开窗帘撒入点点月光,独卧在沙发上的男人眉头紧皱,微张的双唇缓缓吐出气音,似乎在说着什么从未能够开口的话。


【 It turns out freedom ain't nothing but missing you 】

又是一天的加班,本田菊看着窗外暗下的天色,要下雨了么。

办公室里因为下班吵闹非常,男男女女们都在兴奋地讨论要去哪里消遣,他对那些没兴趣,他向来是疲于应酬的。

突然有人从旁边揽住了他的肩膀,“本田,你又要先回家吗,像你这样总是不参加集体活动可不行哦。”和他同一部门的井下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

“是啊,本田先生从来不跟我们出去玩的,要不是知道本田先生单身,我们都要以为您家里有个彪悍的老婆了。”那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娇细的笑声扬得很高,毫不顾忌地打趣着他。

并不是有善妒的妻子,只是有个醋劲大的小孩子而已。本田菊失神地想。

不过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早早回家不过也是在客厅里吃便利店买的便当而已。

“既然大家都去,在下也不好自己先走,那在下也去吧。”

听到本田菊的应约有两个女孩子直接就小小的尖叫出声,本田菊朝着她们礼貌的一笑。转过身的他没有看见那几个女孩羞涩的表情。

不是不知道同事们对自己从不一起去夜店颇有微词,也不是不知道公司里哪几个小姑娘对自己有意思,只是不想,不愿意而已。

因为有个人会在意。

就像这样的下雨天,那个人从来不会让他自己坐地铁回家,或者被同事送回去,他永远会带着伞来接他。


【Wishing I'd realized what I had when you were mine  

I go back to December, turn around and make it alright 】

“。。。。。。本田先生?”

耳边有细细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不是他,阿尔弗雷德从来只会叫他“菊”,那样亲昵,那样不顾礼法。

本田菊撑起来,看着面前打扮的明艳照人的女孩子正在用手帕给自己擦拭脸上的酒液。有些晃神地想起,他是从来不允许阿尔弗雷德在公共场合和自己这么亲密的。就连恋人间简单的抚摸,他也会窘迫地将阿尔弗雷德的手打开。

“Jenny小姐”他制止了对方的动作,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纸巾,向对方歉意地一笑,“在下去一下洗手间。”

本田菊扑了两把水在脸上,苦恼地闻到自己身上沾到了不少那些姑娘的脂粉和香水味,和昨天和阿尔先生见面时,从他身上闻到的相似,是少女们活力四射的味道。

原来从自己的东西身上闻到别人的气味真的会难受。怪不得以前每次自己去应酬后阿尔弗雷德都一副难看的脸色。

本田菊从酒吧后门出来透气,却惊讶地发现地上已经铺了浅浅一层白沙。下雪了吗?

“。。。。。。等到明年的初雪,hero再带你到海边,去看雪落到沙滩上的样子。”

那是去年第一场雪时,阿尔弗雷德在电话里告诉他的,因为那时他正好在出差,错过了那场初雪。

然而,今年,也没能够去看那种白色的雪和银色的沙混在一起的样子。

他以前总嫌阿尔弗雷德总是做一些异想天开又毫无意义的事情,甚至连他们最后在示爱日的时候,他都因为那个美国人的小把戏感到无奈和烦躁,为什么他不能把心思花在一些正事上呢。

本田菊伸手接住几片雪花,看着他们在自己手里融化。

如果不是因为爱,谁会愿意花这么多心思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我做这些,是因为我爱你!”

可我那时候并不知道。

有雪花落到脸颊上,顺着泪痕缓缓化成水珠滑了下来。


【These days I haven't been sleeping

Staying up playing back myself leaving  】

发简讯向同事道别之后,本田菊缓缓踱步到地铁站,乘上仅有几个乘客的列车。他疲惫地靠在座椅上,整个人缩在大衣里。

“大哥哥!”有个穿着可爱的红裙子的小姑娘走到他身边,这个金发的小女孩笑得很灿烂,她脸上的糖果贴纸看着很滑稽,但她依然很开心地笑着,“今天是示爱节哦!格温给你巧克力,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今天已经是示爱节了吗?本田菊看着手里被塞进来的糖果,有些苦涩地笑了笑。他看着那个小女孩回到自己父母身边,她的妈妈对他友好地一笑。

以前阿尔弗雷德也总是给他买巧克力,虽然他并不喜欢这样过于甜腻的东西。本田菊剥掉糖纸将巧克力放进嘴里,甜蜜的滋味将他包裹起来。

“菊不在hero身边的时候当然要带着hero的吻*,才能一直都在甜蜜里啊。”(*kisses巧克力)

走出地铁站的时候,本田菊感觉自己的酒劲上来了,一阵阵的眩晕席卷着他,无奈只好走进路边的药店准备买点醒酒药。临付钱的时候还没忘了捎上两瓶安眠药,他最近总是睡不好,家里药箱里的安眠药片也吃得差不多了。

想起那个售货员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还买安眠药一副惊恐的样子。他要是想自杀就不会去买醒酒药了好吗。

回到家吃了醒酒药之后躺到床上,却渐渐无了睡意。好像刚和阿尔弗雷德分手的时候也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只是想着那个美国男孩离开时的背影就难以入睡。

原来看别人离开是这样的感觉。本田菊枕着手臂想,那自己离开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When your birthday passed and I didn't call  】  

和阿尔弗雷德分手的半年多后,又一个加班到晚上的日子。本田菊提着包从出版社里出来,看到今晚的街景格外热闹,四处张灯结彩,彩旗高高挂在接到两边的楼顶。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本田菊想着,走了两步突然顿住。是了,到七月了,国庆到了。

去年这个时候,阿尔弗雷德才刚毕业,从十几个街区外跑过来接他,带他去外滩看国庆的焰火表演。也是头一次,他让阿尔弗雷德牵了他的手而没有甩开,那时候,他俩还没在一起。

说起来,在恋人关系的日子里,他两没有一起过过生日呢。

鬼使神差地,他没有乘上回家的地铁,而是一路去了外滩。

当他到的时候海滩上已经有了不少人,男女老少,大家都聚在一起庆祝独立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一切都和当年一般无二,只是自己身边的人不在了。

突然海天相接的地方升起一道光束,徐徐升向夜空然后绽开,紧接着,一道道,一簇簇的,无数的焰火炸开,将天空映得十分炫目。

本田菊注视着夜空,也许是天上的木屑飞进了他的眼里,他哭了。

本田菊摸出自己的手机,翻出那串早就背得烂熟的数字,他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却无法按下拨号键。

他以什么身份打电话呢?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了又滑,直到最后屏幕上的时间从23:59跳到00:00,本田菊死心地把手机锁屏放回包里,望着远处的海面,无声开口。

阿尔先生,生日快乐。

他的祝福淹没在人海里,也无法飞向海滩另一边那个同样拿着手机看了半天通讯录的人的耳里。


【Then I think about summer, all the beautiful times  

I watched you laughing from the passenger side 】

本田菊记得,那是阿尔弗雷德的毕业季,这家伙因为有个成熟稳重的哥哥从来不担心生计问题,别人都忙着为未来担忧的时候,他却把大半的心思都花在那个黑发的东方人身上。

“菊,你今天有空吗,我带你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去兜风,然后再去你家楼下那家料理店好不好,hero好久都没吃寿司了。。。。。。”

本田菊很想说自己没空来阻止阿尔弗雷德的絮絮叨叨,但他知道这个美国人在某些方面执拗得过分,如果他说没空那他一定会等到他有空为止。

“好!那我到菊公司楼下等着!”听到他的应允电话那边的男孩兴奋的声音甚至有些刺耳,本田菊挂了电话,唇角微不可见的扬了起来。

在阿尔弗雷德准备毕业论文的时候,本田菊正忙着自己这一季度文稿的校对,他比阿尔弗雷德高两届,如今已经是正式的出版社编辑。

在和同事们一一道别后,本田菊提着公文包走出办公室。其实他并不很喜欢和阿尔弗雷德去兜风,那辆过于拉风的机车实在不适合他,那个一直虚位以待的后座其实应该坐着和阿尔弗雷德一样年轻活力的孩子。

而不是自己这样中规中矩的老古板。

但今天,本田菊并未见到那辆据说在独立日后就被漆上星条旗的哈雷。日本人看着捧着一捧鲜艳的玫瑰花的阿尔弗雷德,有些烦恼地想着,今天又是什么日子吗。早就习惯了美国人狂热的一点儿也不委婉的追求方式的本田菊无奈走上前,在路人好奇的目光下淡定地接过花束,“抱着这么大束花很不方便的,而且这样走在路上太招摇了。”

“Hero今天开了车来,菊不用担心要走路啦!”阿尔弗雷德笑着揽住本田菊的肩,把他带到路的另一边。

本田菊看着那辆福特,这是亚瑟先生的车?阿尔弗雷德这样开出来亚瑟肯定是不知道的。

“亚蒂的甲壳虫都太小了,hero总觉得伸不开腿,这辆福特还好,虽然旧了一点。”阿尔弗雷德打开车门让本田菊坐进去,又把那捧玫瑰放到后座。

阿尔弗雷德大学时就考了驾照,但由于柯克兰先生担心他会把他所有的车都弄报废所以一直不让他偷开车。但这个年轻人的车技的确很好。

吃完饭,阿尔弗雷德带着他到海边的公路上兜风。

“。。。。。。今年最后一次篮球赛,布拉金斯基那家伙居然还想赢我,开玩笑,我可是hero,怎么能带着遗憾毕业。。。。。。最后当然是hero赢得了胜利!”驾驶座上的人眉飞色舞地说着,金色的头发在霞光的照射下泛着灿烂的橘色,那双如同洗过的天空的眸子闪着光亮。

本田菊就那样看着他。其实不是不知道阿尔弗雷德有多喜欢他,只是对于他这样的人,异国的同性恋人不是他能轻易尝试的,更何况阿尔弗雷德还比他小,有许多事情,并不像他这样的年轻人想的那样简单。

“。。。。。。菊,我们下车吧,这里是看日落最合适的地方!”汽车已经靠边停下,他两下车站在公路的护栏前,望着远处海平面那轮正在缓缓湮灭的红日。

整个世界都像是被铺满了橘红色,本田菊感觉眼睛被晃得有些难受,他低头,却看见阿尔弗雷德强壮的手臂正虚揽着自己。黑发的东方人仰头,正被那个逾矩的美国人吻个正着。



【And  realized  I  love  you  in  the  fall】

在那一次出去玩被阿尔弗雷德偷吻之后,本田菊已经很久没有答应他的邀约了。大概是冷淡得有些过分,就连亚瑟都忍不住过来询问自己弟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嘛,菊,你也知道阿尔就是这么个性子,冲动易怒的小孩子。要不你就再给他次机会?我也是被那小子烦得不行了。。。。。。”金发的英国人表示自己一天忙的要死还要帮弟弟处理感情问题真的很无奈,苦恼地抓了抓自己已经很乱的金发。

本田菊看着这个自己的同窗,抿了一口面前的绿茶。其实阿尔弗雷德追了他这么几年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兴致上来了脑子就不太会转,总是做一些不顾后果的事。

“其实在下也没怎么生阿尔先生的气,”本田菊放下茶杯,看着亚瑟柯克兰,“只是您知道,在下并不是一个对感情很随便的人,现在在下对阿尔先生的感情还不足以让在下有力量去面对这个世界,所以,对于阿尔先生的越轨行为,在下不能轻易的原谅。”

“我理解。”亚瑟柯克兰笑笑,“谁要想和阿尔那个小混蛋在一起都得慎重考虑,毕竟那相当于从此和麻烦绑在一起了。”这个英国人在红茶里又加了一点奶,嘴角带着的弧度优雅得活像刚才被他恶毒吐糟的不是他的弟弟。

他两又用了点心才起身告别,临别时亚瑟轻轻抱了抱本田菊,“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的朋友。”末了还加了一句,“阿尔是个好孩子。”

在下知道他是个好孩子。

本田菊点头,目送柯克兰走远才从另一边回家。这家咖啡馆和自己所住的街区隔着一座公园,他还是很喜欢来这里喝了茶之后再慢慢走回公寓的。

在湖边坐了一会儿后本田菊从小路那边漫步回家,才走了一段就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前面路边的长椅上。

本田菊叹了口气,他早该想到的,亚瑟那么忙的人肯专门花时间来开导他,阿尔弗雷德怎么可能会不在那之后付诸点行动。

“菊!”看见本田菊驻足在几步远的地方的阿尔弗雷德猛地站起,“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

单刀直入地,本田菊都找不出寒暄的话,“在下在湖边喂了会儿鱼。”东方人无奈地走上前,“有什么事吗?”

“我想和你道歉,为了那天的事。”阿尔弗雷德有些手足无措,他没想到自己一时色心一起本田菊会生这么大的气,这一个多月的思念快把他烧死了,“hero只是,很想亲你,并没有故意冒犯你的意思。。。。。。”

本田菊看着阿尔弗雷德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这个青年看上去十分窘迫。他不知要说些什么。

“为什么想亲在下?”空气凝固了很久,久到阿尔弗雷德都要崩溃了,他才听到本田菊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因为那天是亲吻节!”阿尔弗雷德不假思索地扯了个谎,他知道要是他说因为他喜欢他气氛只会更尴尬。

“阿尔先生,亲吻节是您生日后两天。”

东方人清淡的嗓音一下子戳破了他的谎言,这让阿尔弗雷德更不知该怎么办了。

几乎无声地叹了口气,本田菊起身,“如果是这件事的话,在下已经没有再生气了。”他感觉得到阿尔弗雷德绷紧的身体逐渐放松,又无情地加了一句,“以后没有事的话,也不要来找在下了。”

“菊!”阿尔弗雷德惊恐地起身拽住本田菊的手,“不行!你这样是要和我划清界限吗!”

本田菊脸红地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阿尔弗雷德攥得更紧,“我们这样,算什么呢?”他开口,像是在问阿尔弗雷德又像是在问自己。

“我对你,当然是爱情!我以为你知道!”阿尔弗雷德脱口而出。

“你怎么清楚这是爱情呢,也许你只是一时的兴趣,你还这么年轻,又怎么能分清区别呢。”本田菊看着因为他的话脸色越发差的阿尔弗雷德,有些苦涩地低头,不忍再看对方受伤的眼睛。

“如果不是因为爱你,hero怎么会三年都不谈恋爱,那是因为我在追求你。”看着面前的日本人惊讶的目光,又难过地吐出几个单词,“我以为你知道。”

“或许不止三年,”美国人笑了笑,像是陷入什么甜蜜的回忆里,“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喜欢你。你那么美,比我见过任何一个女孩都要漂亮,中国人说的‘天人’,hero想就是你这样的。”

本田菊听着阿尔弗雷德吐露的爱语,羞窘地望着面前的青年。

“Hero一直没敢对你正式示爱,因为亚蒂说你很腼腆,受不了hero的美式热情。但三年多,我以为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只是你可能介意我太小了。。。。。。”阿尔弗雷德看着他,“现在hero想正式地开口。”

“菊,我爱你。阿尔弗雷德·F·琼斯爱你。”

看着面前的人一直低着的头,脸颊慢慢泛起红色,连耳根都变成娇嫩的赤色,阿尔弗雷德低头。

“菊,我要吻你了。”被阿尔弗雷德的表白震得浑身发热的本田菊突然听见对方在自己耳边吐出一句,他抬头,就看见那双天空般清澈的眼睛正装着自己的倒影,然后嘴唇就一阵温热,他下意识闭上眼睛。

在世界全陷入黑暗和阿尔弗雷德给予的火热之前,本田菊从余光里看到阿尔弗雷德身后满天的银杏叶,在阳光下焕发着金色的光。

秋天了啊。

一吻结束后,本田菊靠在阿尔弗雷德怀里,听着对方在自己耳边动情的呼唤和喘息。

“阿尔先生,在下不敢保证以后,但在现在。。。。。。”

在下是爱您的。


【And then the cold came, the dark days when fear crept into my mind  

You gave me all your love and all I gave you was goodbye 】

从出版社出来的本田菊呵了一口气,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化成白雾。好冷,冬天了。

阿尔弗雷德今天约他去电影院来着,吃完饭估计要回他家。本田菊向前走着,果然在街角看见那个金发青年正在那儿等他。他是不许阿尔弗雷德到他公司下面等的。

“菊!”见他走近,阿尔弗雷德兴奋地挥手,大庭广众,他有些不好意思,那个美国人亲昵地握住自己的手,“手这么冷,hero帮你暖暖。”

他脸红,“阿尔先生,您收敛一点。”说着就要把手抽出来。

却被攥得更紧,阿尔弗雷德笑得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我牵自己男朋友的手,谁敢说什么。”

男朋友么?

本田菊看着身边这个青年,心中有层浅浅的忧虑,他们现在的关系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不过当下他的确是阿尔弗雷德的男朋友就是了。

电影选的是阿尔弗雷德中意的动作片,不知道这个青年明明已经二十岁却还是像小孩子一样迷恋英雄,也许这就是美国文化吧。

本田菊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吃完晚饭后,他两漫步在大街上,其实本田菊很喜欢夜晚在街上静静地走着,不过阿尔弗雷德总是像受不了沉默似的说个没完,大多都是没什么营养的话题,不过本田菊还是会认真听着,毕竟他知道面前这个青年不知道自己烦恼的是上司的刁难,房租的增加,和这种年下异国恋的结果,而不是大学生活里的琐事。

他不想阿尔弗雷德觉得他无趣,虽然他本来就是个无趣的人也就是了。

既然一起回了他家,就免不了有一场成年人的游戏。阿尔弗雷德比他小,精力也旺盛得多,不过在他还能满足对方的时候,本田菊还是愿意用自己第二天的腰酸背痛来做牺牲的。

本田菊清楚地记得,那一天他两清洗后躺回床上,自己做的那个梦。

不全算是梦,甚至可以说是当时未来的写照。或许说,是他内心恐惧的反映。

无非就是阿尔弗雷德不再爱他了,他两中的一个出轨了,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总之他两的关系要结束,理由还不好找吗。

只是,在梦里阿尔弗雷德的眼神,凌厉得让他几乎落泪。原来他竟是如此贪婪,受不了阿尔弗雷德用爱意以外的眼神看他。

他不能接受阿尔弗雷德不再爱他。

而他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那是不是在泥足深陷得更厉害时,及时地抽身而去呢?

“你在想什么?”向来睡眠很好的美国人突然醒过来,看见怀里的东方人在微微颤抖,他吓了一跳,“菊,你哭了,怎么了,告诉hero发生了什么?”

“阿尔先生,”本田菊抬头,发红的眼眶望着面前的金发青年,“如果有一天,您不再爱在下了,您会和在下分手吗?”

“傻瓜,”阿尔弗雷德听到本田菊的话,安抚地轻轻摸着对方汗湿的额发,“只有你不爱我的那天,不会有我不爱你的那天的。”说完把怀中的日本人搂得更紧。

本田菊的手臂缓缓环上阿尔弗雷德的腰背,美国人只以为他的男朋友做噩梦现在缓解了,却没注意那双环在自己背后的手因为恐惧冰冷的僵硬着。


【I go back to December, turn around and change my own mind 

I go back to December all the time】

“既然早晚都要分手,现在何必还爱得死去活来,你是这个意思是么。”

那个金发的美国人一笑,“你真冷酷。”

是的,您早该知道在下冷酷。

“和我这种乐天派在一起你很难受吧,毕竟我是及时行乐的,而你却总把心思用在以后的事情上。”阿尔弗雷德的眼神带着难以言喻的悲愤和怨恨,这让本田菊心都快灼伤了。

他恨我。

在下做这么多不过是想以后不要更痛苦,只是不想看到您对自己厌烦的表情,而您现在却恨在下。

他几乎控制不住那骤然汹涌的泪意了。

“你要哭了吗。”阿尔弗雷德的声音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hero收回之前说的话,菊。。。。。。”

“不必了。”他开口,用着从未对阿尔弗雷德用过的淡漠口气,“既然您已经知道在下的心思,再在一起也只是彼此尴尬,不必再纠缠了。”

美国人天蓝色的眼睛瞳孔猛的一缩,似是不能相信地声音猛然拔高,“你要分手?!”

“是的。”脱口的单词是不留余地的果决,面前这个东方人像是将他当成了仇人,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错。。。。。。

青年的拳头挥到了东方人身后的墙上。无论如何,他是无法伤害这个日本人的。

“既然如此,如你所愿。”

字字都浸满了血泪,充斥着不甘与愤恨。

看着阿尔弗雷德离去的身影,本田菊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的确十分理智,但如果他不在近一年后还时常陷入无法控制的思念里的话。

他意识到,那也许是正确的做法,但那并不是合适的做法。

或者是那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他究竟有多爱阿尔弗雷德。

【I miss your tan skin, your sweet smile, so good to me, so right 】

在他很长一段时间的自我折磨后,总算有人看不下去的打算让他回到正常生活。

“嘿,小菊你已经有多久没跟我们一起出去玩了,忙工作也不是这么忙的,你再这样下去就真的要变成老头子了。”费里西安诺向来是娱乐消遣的一把好手,对于自己好友这样颓丧,他已经不满很久了。

“是啊,你现在看起来真的很不健康,你需要放松一下。”不容反驳的正经语气来自那个严谨的德国人,费里西安诺和路德维希,这两个自己大学时最亲密的伙伴看来是非把自己拖到那所谓的酒会上去。

其实要是想放松他更喜欢到街角的咖啡厅里写写文章,那些前期过于拘谨后期过于放浪的聚会真的不太适合他。

但他总是没法拒绝他两的。

但当他在酒会上看见阿尔弗雷德的时候不禁怀疑起这是不是自己的好友安排的一出好戏,毕竟这是所谓高端人士的交际场合,有不少名作家和艺术家来参加,这可是从不撒谎的路德维希的原话。

而虽然他不清楚阿尔弗雷德现在在做什么工作,但他应该是不会来参加这样子的聚会的。

“ Ve,那是阿尔。”显然不止他一个休息到了阿尔弗雷德,费里西安诺转过头对他和路德维希说。“那是他的女朋友吗?”

本田菊顺着费里西安诺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见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蓬松的金发看起来莫名地和阿尔弗雷德很配。

本田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但他看到路德维希对费里西安诺使眼色就知道大概自己的表情不太好看。

“你们也在这儿?”在气氛变得过于尴尬前,亚瑟柯克兰拿着酒杯走近,寒暄了一阵后,英国人察觉到他们的视线都有意无意地向某处偏,他了然地抿了口酒。

“艾米丽,很漂亮吧。阿尔上个月带回家的,是个好孩子,性子也很火辣。”亚瑟柯克兰说着,还与他们分享了家里那几个兄长像是终于有了个妹妹似的丑样。“说起来菊你以前不是很抗拒这样的场合?其实很有利于你的工作,这样的社交,只是你不愿意。”

“是我们拉他来的,他这段时间都快闷出病了。”费里西安诺笑嘻嘻地一个嘴快,连路德维希都没能制止他的口无遮拦。

亚瑟大概也知道阿尔之前来找他的事,这下子看向本田菊的眼神就不大对劲了。但作为绅士的他也不会当众给别人难堪,他只是端着自己的酒,慢悠悠地说,“阿尔这些日子成长了不少,你看他不像以前总是跑出去玩晒得一身黑像个煤球,现在看起来但是白多了。”

本田菊看着远处的阿尔弗雷德,从西装领口和袖口露出的皮肤果然是要比以前白那么一点。以前的阿尔弗雷德总是穿着有些紧的T恤衫,那些布料会隐约绷出他紧实的肌肉形状。而他的皮肤也是非常性感的浅古铜色,是那种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的完美肤色,而现在大约是因为不再时常晒太阳已经恢复成正常的小麦肤色了。

本田菊看着阿尔弗雷德为那位小姐细心准备甜点和饮料的样子,他两亲密说笑的样子,心脏似乎疼到了这些天的顶点,他无法顾及亚瑟的想法,向他们道了抱歉和过于牵强的托词后就匆匆道别。


【Maybe this is wishful thinking

Probably mindless dreaming

But if we loved again, I swear I'd love you right 】

“我以为你当真不在意呢。”

那是那场酒会后的几天,他已经连续几个晚上待在这家酒馆直到凌晨,而今天他下班早,就直接来这儿顺便解决晚饭。

但他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亚瑟柯克兰。

“我和同事来这儿聚会。”对方似乎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包厢。

亚瑟坐到他身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你以前不会这样。”英国人喝了一口,又嫌弃这啤酒口感太差,“本田菊居然也会去酒馆买醉,说给三年前学校里的人听谁会相信?”

“人总是有不痛快的事,喝酒虽然不是解决途径,但总是一种发泄方式。”本田菊低垂的眼眸失焦地看着面前的酒瓶,脸颊泛红到不正常的程度。

亚瑟柯克兰当然看得出来,他不屑地哼了一声,“不知道你这改变是为了阿尔,这算他的本事还是罪孽。”

“。。。。。。您都知道了。”半醉的东方人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他只是抬眼看着面前的英国人,“在下也没想怎么样,只是,突然发现放不下而已。。。。。。”

这话不知哪里触到了英国人的雷区,他上前拽起本田菊的衣领,“你现在才知道放不下,当初你了断的时候怎么那么洒脱呢。”

本田菊被这么一拽酒醒了大半,他涨红的脸上隐隐有了湿意。

亚瑟柯克兰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低下头看着本田菊,“你是我的朋友,阿尔是我的弟弟,我不该置哙你两的私事。只是你知道你当初事情做的太绝,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阿尔那样的人,对你做不出多过分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以前的旧账我也不想再翻,谁是谁非我也不想管。只是你如果后悔,那就别让自己再继续后悔。”

本田菊听到这儿才抬起头,“不后悔么,可在下,还能做什么。。。。。。都只是妄想罢了。。。。。。”

那个英国人面容扭曲了一下,“我想我大概猜到你们当初为什么会分手了。你,对你和阿尔这段感情太没信心了。你不信任阿尔,你也看轻自己,难怪会闹得这么僵。”

亚瑟柯克兰坐下和本田菊并排,“这话我只说一次。你不知道你对阿尔意味着什么,你是他成长的方向,他一直以与你并肩为前进目标。”他不顾本田菊惊诧的眼神继续说道,“你不知道你当时的拒绝给了他多大打击,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一直很迷茫,很困惑,很无措。”

“所以如果你感到后悔,后悔你当时所做的一切,我希望你能告诉阿尔。”亚瑟柯克兰看着自己的好友,“这不只是作为一个哥哥的请求,更是作为一个朋友的请求。菊,你不该再折磨自己也彼此折磨了。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那样做吗?如果不会,那现在,请你给自己也给阿尔一个机会。”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

“亚瑟先生,谢谢您。”那个一直低着头的日本人像是突然抓住了什么似的,他抬起头望着亚瑟柯克兰,然后拿上东西跑出酒馆。

阿尔先生,在下明白了。

请给在下一个机会。

如果能再爱您一次,在下一定会正确地爱您。


【I'd go back in time and change it, but I can't 

So if the chain is on your door I understand 】

本田菊驻足在阿尔弗雷德公司门口不远的地方,今天的风有些大,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天色偏暗了,路灯亮起来不久已经等了好一会儿的本田菊终于看到那个金发的美国人从那他注视了好久的大门出来。

他正想上前,却看见一个金发性感的女孩子走在阿尔弗雷德身旁,手臂还亲切地挽着阿尔弗雷德的胳膊,看着那个美国人无奈的笑容,却丝毫没有挣开的意思。本田菊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认出那个女孩正是之前酒会上阿尔弗雷德的女伴,没想到他们是一家公司的,或者也许那女孩就是纯粹上去等阿尔弗雷德下班。她那么坦荡,不像自己,连专门来找他,电话都不敢打一个,只能在一旁躲着。

那个女孩笑得很明媚,连他看了都有些动容,阿尔弗雷德一定喜欢这样的女孩吧。

如果是平常的他,这时候就已经转身离开了,但今天的本田菊不是那个正常的他,他已经放下自己最后的自尊,还怕再更过分一些么。

“嘿艾米丽,今天很冷的,你确定要跟hero坐机车?你会感冒的。”阿尔弗雷德拉住那个想拖着自己去停车场的金发姑娘。

“那坐我的车呗,阿尔弗你这个坏家伙,”拥有同样金发蓝眼的姑娘亲密地抬手捶了捶阿尔弗雷德的肩膀,“不想载我就直说,你今天根本没骑车来。”

“只是今天没什么兴致。”被拆穿的阿尔弗雷德撇撇嘴。

艾米丽张扬地一笑,“少糊弄我,像咱们真是情人似的,你对着我要什么兴致。”

“你知道就行,别说出来。。。。。”阿尔弗雷德话音未落,就听到手机的裤兜里一阵震动。他把手机拿出来,却看到一个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他屏幕上的名字。

“是谁啊,为什么不接?”艾米丽看他久久不接电话,好奇地上前。

而阿尔弗雷德在她靠近时就按下了拒接,他淡然地笑笑,“不认识的号码,大概是打错了吧。”

“噢。”艾米丽了然地看着阿尔弗雷德的表情,这个大男孩可从来没学会在自己面前撒谎。不过她并不打算戳穿对方,说起来能让阿尔弗雷德没辙的人,她自然知道该是谁。

不过如果是那个人主动打电话过来,想必也是下了不小的决心,只是不知道阿尔弗雷德就这样挂断电话,恐怕也很难再有下一次了。

“阿尔弗,有件事要告诉你。”


【I go back to December all the time】

被挂断电话的本田菊手冰得几乎握不住手机,他楞楞地看着远处还在说笑的两人。

他连自己的电话都不想接了么。

也对,自己这样的人,他不想再联系也正常。

他向来是自矜的,从未对任何事物表现出过于无礼的厌恶和恶意。但他此时真的很想追上去质问阿尔弗雷德,是不是再也不会再给他机会。

但他毕竟是本田菊。

所以他转过身,提着阿尔弗雷德曾经最喜欢的蛋糕。他向来不擅长讨好别人,所以手段十分拙劣,在任何一段关系里,他总是先抽手的那方,也总是顺其自然的那方。他不知道要如何去挽回一段关系,正如他现在明明满腔热忱,却不知如何面对阿尔弗雷德一样。

我要怎样告诉他我还爱他。在我曾经那样伤害过他之后。

一个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提着蛋糕的男人看起来很像下班回家给孩子过生日的父亲,但他的年纪又过于年轻,所以看起来略有一些滑稽。本田菊走到那条枫叶小道上,十二月的日子,树上的叶子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一些棕红色的残叶颤巍巍地挂在枝头。

这是他和阿尔弗雷德定情的地方。

本田菊哈了一口气,看着那些水雾浮到空中。只是物是人非了。

他坐在去年那时坐的那张长椅上,当时的他坐在这儿时还在烦恼怎样处理阿尔弗雷德过于浓重的爱意,而现在的他却在为自己该如何向阿尔弗雷德表明心迹而烦恼。世事果然是无常的。

他不知道该拿这个蛋糕怎么办,他并不喜欢这样过于甜腻的点心,一如他不喜欢阿尔弗雷德重油重味的食品一样。这本来就是按着阿尔弗雷德的口味买的。

他拿近,一股奶油和水果的甜味散出来。

大概是不可能丢掉的了,不说浪费,只是把阿尔弗雷德喜欢的东西丢掉对于现在的他都有过于沉重的负罪感。

他只好提着那个蛋糕走回公寓。

在公寓前的那个街转角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对于现在两手都提有东西的他有些麻烦的问题,他只好狼狈地把公文包夹到腋下,再摸出手机。

大约是动作过于慌乱,本田菊在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时都有做梦似的不真实感。

【All the time  】

“你在哪儿?”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熟悉又带着些许陌生的嗓音,听亚瑟说阿尔弗雷德这一年来染上了烟瘾,总是吸个没完,那把曾经清亮的嗓音也变成了低哑的声线。

但尽管如此,再次听到这个声音也让本田菊几乎要落泪了。

“在下在公寓门口。。。。。。”本田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过于激动,以免让对方听出自己抑制不住的哭腔。“您在哪里。。。。。。”

对方顿了一顿,有细微的吐气声,本田菊听到阿尔弗雷德在电话那边轻笑了一声,那过分磁性的嗓音听得他脸都快烧起来了。

“在你前面。”

本田菊向公寓门口走去,远远地看见那昏暗的路灯下有个高大的人影,还伴着点点忽闪忽灭的火光。

那人见他走近掐灭的手里的香烟,却也并不上前,只驻足站在路灯下。

本田菊不敢相信那是阿尔弗雷德,但似乎除了他并没有其他的选择。从前阿尔弗雷德总是抱怨他家门口的路灯太暗,让他总是容易在那儿跌倒,他那时说的是因为他太不小心。

“Hero摔几跤没关系,就怕这么暗的灯有人躲在暗处打算非礼你。”

“在下可是男人哦。”

“可是菊这么漂亮!噢,这样吧,以后hero就在路灯下等菊回家,这样坏人就不敢欺负菊了。”

似乎连回忆都变成了刺骨的尖刀,本田菊走上前,却停在那灯所照到的明亮区域外一步。

“您怎么。。。。。。”声音里带着未曾察觉的哽咽。

那人从路灯下走出,本田菊看见了对方的金发在橘黄的灯光下泛起的光晕。

“因为十二月了。”阿尔弗雷德顿了顿,然后露出自己这一年来最真挚的笑容。

“所以hero回来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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